1970年,章桦出生在浙江衢州市举村乡大坑村。因为家境贫穷,章桦与三个姐妹中断了学业,进入衢州的一家纺织厂做零工。但不到一年,厂子终于不行了,无奈之下,章桦只得投奔在镇上开理发店的姐姐章微,学起了理发。
姐姐章微与衢州当地的一个男子结了婚。在姐夫的帮助下,章桦与姐姐将理发店开到了昆明。就在章桦20岁那年,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走入小店,这个人姓杨。
小杨时常光顾章桦的理发店。恰逢章桦的姐姐怀孕,店中的一切就只有章桦一个人打理。小杨有空就到店里来帮助章桦做些杂事,未曾有过恋爱经历的章桦初次感受到来自异性的关爱,一种懵懂的情愫在心里油然而生。
与小杨闲聊中章桦得知,他出身于一个家庭,门第森严。来自农村的章桦毕竟涉世不深,相信了小杨所说的话。“我和他相识半年后,就同居了,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!”
1993年,章桦的女儿俊俊降临人世。而此刻远在大坑村里的章桦父母对于这一切完全不知情。后来,章桦才知道,小杨的父母只是普通工人。可尽管如此,在章桦第一次去见小杨的父母时,他们不仅把俊俊藏了起来,还将她赶出了门。小杨对她说,两人分开几年,说不定到时候他父母会同意他们结合。
孤独等待了6年,章桦没有等来自己的家庭,却等来了别人的丈夫与小孩。“我不会选你的,你配不上!”小杨冷冷地甩下这句话,与另一个女子结了婚。
1999年底,章桦与姐姐来到深圳。学习了半年的美容技术后,章桦从家乡东挪西凑了6万元,与姐姐合伙盘下了一间小店,取名“柏丽”。但坚持本分营业的“柏丽”生意一日不如一日。就在这个时候,有一个叫李京红的人却每天拎着摄像机在店里晃来晃去地拍摄。这让惨淡经营的“柏丽”更是雪上加霜。
“是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。”1997年,怀着对女儿的思念,章桦来到北京大兴,那里离太原近,看女儿方便。她帮助浙江老乡打理一家发廊,“发廊旁边是一家小咖啡馆,老板也是一个女孩,年纪与我差不多大,我们挺聊得来的。一天晚上,去那喝咖啡,通过攀谈,我就认识了他。那时他还在大兴画画,并没有搞摄像。”
不久,章桦与两个姐妹的宿舍被小偷光顾了,此时已去了深圳的李京红在电话中得知了此事,就慷慨地将自己在北京的住房暂时借给章桦住,双方的信任从此建立起来。
店里的姐妹对李京红的到来颇有微词,难得有一两位顾客光临,进门一见摄像机,立刻跑了。“好几次,我甚至撕破了脸,让他快点滚!不过倒是好脾气,不管怎么骂怎么说,他始终赔着笑脸,和大家说笑聊天。”章桦心存感激地说。
李京红死磨硬缠了半年,他的战术开始见效。章桦与姐妹们逐渐习惯了店里有一个拿着摄像机的男人。这时,李京红将自己想拍纪录片的想法向章桦和盘托出。“原来这半年他只是拿着个摄像机在玩,让我们适应它们的存在。等到我们不再刻意回避镜头时,才开始了真正的拍摄。”章桦笑称自己与姐妹们都中了李京红的“圈套”。
2.5米是DV拍摄人像的最佳距离,这一端是手持摄像机的摄像师,另一端就是拍摄的对象发廊女。对很多发廊妹来说,这2.5米可能是她们一辈子也不敢逾越的。章桦凭着一股闯劲,跨越了这段距离,书写了一个神线月,因为实在难以维持,章桦无奈地关闭了自己的小店。看出了章桦的困惑,就建议她学摄像。“恰好我姐的女儿小贝尔去广州参加拉丁舞比赛,本来应该是自己去拍的,但是这样花费比较多,而我作为亲属,只需花费很少的钱。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,其实也是让我自己去尝试。”
没有想到的是,广州之行让她的人生有了新的转变。手中的DV让章桦成了一个快乐的摄影人,轻盈地穿梭于观众与选手之间。章桦终于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。
李京红开始有意识地让章桦帮助拍摄《姐妹》一片的素材,同时也通过朋友给她介绍一些婚庆摄像的活来维持生计。2003年5月是非典高发时期,章桦在老家打电话告诉李京红,自己想学点东西。李京红对她说:“既然你决定走摄像师的路,后期的剪辑是一定要会的。”于是章桦背上行囊leyu·乐鱼app,北上来到北京。“比起前期的拍摄,后期的剪辑明显困难许多。”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章桦遇到了不曾想象的困难。
“白天大家都在公司,没有多余的电脑给我用,所以我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。”原本章桦住在北京的姐姐家里,从那到李京红所在的电视制作公司来回要3个小时。后来经公司同意,她住进了办公室,白天打扫卫生,为大家端茶送水,晚上员工下班后,她就开始学习电视片的后期制作。整整半年时间,章桦就这样以公司为家,一头扎进纪录片的制作学习中。
在公司中,章桦亲眼见证了以自己为主角的DV片《姐妹》的后期制作剪辑全过程。看到自己用DV拍摄的素材被李京红用在片中,她的信心大增。《姐妹》被剪辑成一部长达13个小时的纪录片,在全国各地电视台热播,片中5名发廊妹章桦、章微、阿文、小芳、阿美的情感纠葛与辛酸经历震撼了无数观众。章桦开始萌生自己独立制作一部纪录片的想法。“我想知道一个幸福家庭究竟是怎样的。邝丹的母亲是我学美容时的同学,总是说她老公如何如何好。于是我就想到了拍摄他们一家的生活。”
这个想法得到了李京红与电视公司制片人的支持。就这样,章桦怀揣着2000元拍摄经费再次南下深圳。
14岁的邝丹正就读于一个重点中学,她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修车匠,每天天不亮就出门,晚上很晚才回来。母亲忙里忙外操持家务。章桦兴奋地说:“整整一个半月时间,我都吃住在邝丹的家里。虽然他们的物质财富并不多,但是他们却拥有丰富的精神财富,他们家庭的乐观与豁达让我明白了家庭的幸福究竟在何处leyu·乐鱼平台。”
回到北京开始剪辑时,章桦无论怎么剪都不满意。在一次次的自我否定后,一条思路逐渐在她的脑中清晰起来,她决定以“邝丹:一个幸福家庭中的孩子”为全片的主视角。3个月后,当章桦把最终的剪辑版本交到李京红手上时,一部荣获2004年中国国际广播影视博览会“DV2004我们的影像故事”评委会大奖的作品其实已经诞生了。